布魯斯的薄唇親在黛西左邊臉頰上, 落下一個短暫而親昵的吻。

站在一旁的特工先生沒說什麽, 只聳了聳肩, 便優雅地離開了。

不過, 黛西肯定她看見了窗外倏地閃過的閃光燈。畢竟親她摟她的人是布魯斯·韋恩, 每天跟蹤他的娛樂刊記者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。

雖然照片剛傳到網上，就被暴跳如雷的托尼秒刪了。

修羅場的地點也從蝙蝠洞換到了韋恩莊園內。

兩位首富先生各自交疊著修長的雙腿，隔著一個大客廳的距離, 沈默高雅地相視而坐，拋開視線交錯時擦出的異常激烈的火花，氣氛還算和諧:)

很快, 查爾斯和埃裏克例行加入了進來。

於是當芭芭拉被黛西推進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時，她驚得往後一倒——這氣氛哪裏是治療，分明是在打仗啊！

還有她老板看她的眼神，分明在說：感動嗎？感動就好好表現，我們才是一隊的。

芭芭拉：她不敢動！不敢動！

坐在沙發上的黛西，冷不丁被一圈人圍著看著，哪怕這場景已經經歷N次，每回她心裏都照樣犯嘀咕。

在各位大佬不知道是看人還是看手的灼灼眼神中，她尷尷尬尬地攤開掌心, 金色的光芒已經可以運轉自如了, 溫柔的光暈給纖纖玉手鍍上光潤動人的色澤, 看在眾人眼裏：

紅發如瀑布般攏在右肩上，露出白皙光潔的天鵝頸和肩頭大片裸露的肌膚，配上精致小巧、閃閃發光的鉆石項鏈, 愈發襯托出肌膚的水潤光感。

——她整個人都在發光！

芭芭拉也看傻了，如果她是男人的話……不，她是個女人都神魂顛倒了。

可黛西滿腦子都還想著那爬滿墻的藤蔓，她遲遲不敢對芭芭拉下手，這要是過猶不及了怎麽辦？

簡單，布魯斯看出她的憂慮，又將目光投到查爾斯光溜溜的腦袋上：“可以先做個試驗。”

一聽這話的查爾斯，神色驟凜，怎麽總感覺腦袋上涼颼颼的。

他輕呵了一聲，溫柔冷笑，藍色雙眸卻波濤洶湧：你自己怎麽不當這小白鼠呢？

布魯斯沈默反擊：我又沒禿！

托尼&埃裏克不動聲色：嗯，布魯斯說得挺有道理！

救治對象芭芭拉此時非常理解夜翼和紅頭罩平時的心情，怪不得他們一聽說大家都在韋恩莊園，說什麽都不願踏進一步，還順便劫走了紅羅賓和很想湊熱鬧的羅賓。

眼看布魯斯就要蝙蝠俠附體、托尼擡起掌心炮、埃裏克開始動次打次、查爾斯準備腦人……

芭芭拉一把握住黛西的手，剛想說聲：“要不我們先跑路吧”……

黛西看著金色紋路從她的掌心流轉到芭芭拉指間，一股溫熱的暖流瞬間將倆人緊緊包裹。

芭芭拉怔住了，時隔多年，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屬於生命的力量。

像陽光照耀清泉，像風吹麥浪，像墻縫瓦礫屋脊中鉆出的綠草，她難以置信地低頭，因為這雙因為無法動彈而出現肌肉萎縮的雙腿，此刻竟然顫顫巍巍地，緩緩站了起來。

同樣楞著了的黛西：…………我好強？

幾個大佬顯然也沒料到過程進行得這麽順利，只有查爾斯想到了什麽，彎著眉眼，嘴角漾起愈發溫柔的笑意。

很快，他的笑容又僵住了，其他人同樣如此。

？

——等等，怎麽抱在一起了？還又親又抱的？

對方是芭芭拉也不行。

他們不高興了。

激動壞了的黛西和芭芭拉正互相嘬著對方的臉，突然周圍的空氣開始結冰，還不時閃起刀光劍影，芭芭拉瞬間站好，剛恢覆的兩腿直打哆嗦。

嚇的。

……

好了，既然留在哥譚的任務完成了。

托尼起身，直言不諱地道明了來意。

他要把人帶回紐約去。

這話一出口，查爾斯和埃裏克沒什麽意見，比起人口眾多的覆仇者聯盟，無論韋恩莊園還是蝙蝠洞都危險得不能再危險了，這裏的氛圍總覺得要將黛西當成金絲雀圈養起來似的。

——就是嬌滴滴養著怎麽了。

布魯斯危險地瞇了瞇眼睛，藍眸中透著冷徹的光：“神諭的治療效果有待觀察，黛西不能走。”

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卻不得不接過鍋蓋的芭芭拉咻地坐回輪椅上，配合布魯斯尷尬地摸摸腿：“好像是有點不得行。”

——老板，年度最佳員工獎您看著辦吧。

托尼小胡子撇了撇，他早就料到布魯斯有這招。

手機被他放到茶幾上，視覺面板於空氣中浮現。

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端坐在陰暗的畫面裏，他雙手交疊，覆在一把黑色雨傘的亮金手柄上。

剪裁得體的三件套穿在身上，頭發一絲不茍地梳起，純白色的手帕規規矩矩地疊在西裝胸襟的口袋裏，神情溫文爾雅地恰到好處，同時又透著身為大英政府雍容的威嚴感：“你好，斯塔克先生。我是麥考夫·福爾摩斯。”

奇怪，他充滿智慧的犀利眼神明明只是對著鏡頭，可黛西總覺得那兩道目光已穿過屏幕，直勾勾地看向她，眼神瀟灑又孤獨。

麥考夫噙著寡淡的笑意，一張照片出現在畫面右上角。

英姿颯爽的紅發女郎架起大狙，她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吊帶短裙，左眼緊閉，右眼則專註地盯在倍鏡上。白花花的大長腿搭著欄桿，紅得似火的裙擺於冷風中翩然飛起，短裙勾出蜂腰蜜臀的妖嬈曲線，僅一個抓拍就透著勾人的魅惑，看得人兩眼發直。

麥考夫先是官方地感謝了覆仇者聯盟對倫敦的幫助，很快就將話題轉到照片上。

“據我所知這位女士並非覆仇者之一。”第歐根尼俱樂部陰暗的辦公室裏，唯有身後的女王陛下畫像散發著淡淡暖金色的光暈，這使他愈發透著不怒自威的神秘氣場。他緊抿雙唇，聲音更像是後期配上去的，“別緊張，鋼鐵俠先生。軍情六處的例行詢問而已。”

這語氣，不像請求，而是通知，話裏帶著點儒雅的傲慢。

見鬼，托尼總覺得這家夥沒安什麽好心，偏偏他說的話裏又只是公事公辦的冷漠而已。不詳的預感滾得越來越兇。

其他幾位大佬難得地和托尼達成默契。

絕對的來者不善。

警鈴再次嗡嗡地響起，就在布魯斯極為堅定地仍要將人扣下時，哥譚被炸了。

起先只是碼頭的一個集裝箱被炸開，很快爆炸聲此起彼伏地轟隆隆響起，像是奏起管弦湍急的樂章，將整個碼頭炸了個穿。

指揮家小醜，身披紫色燕尾服，戴著白手套，站在鐘樓樓頂忘我地指揮著。

布魯斯的紅外蝙蝠無人機很快探測到，小醜的炸彈浩浩蕩蕩地從哥譚最南鋪到最北，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將它們埋進地下十幾米深處，想要挖出來很不容易，但一引爆就有炸掉半個哥譚的趨勢。

布魯斯放下酒杯，在接到消息後沈著臉離開。

托尼盯著他的背影，被拒絕幫忙後，雙手插著褲袋，神色不解：“他竟然撇下我們去找蝙蝠俠？”

鋼鐵俠+X教授+萬磁王，還比不上一個蝙蝠俠？

但布魯斯拒絕，他就置哥譚市民安危於不顧的話…這不是托尼·斯塔克的風格。

於是，小醜的樂章在**時戛然而止，他看著鋼鐵俠的液體能量盾鋪滿道路，多少噸炸/藥都炸不掉的那種。接著，鋒利的鋼筋穿入地底，以最快的速度切斷排線。

他的瘋狂大笑隨之停止。

一個聲音在他意識裏響起：“收手，小醜。”

接著他就被蝙蝠俠揍了個半死。

阿卡姆監獄大門咣當合上時，他腦中浮起黛西美好的身體，現在，他有新的玩法了。

……

哥譚，鐘樓。

托尼的直升機停在樓頂，螺旋槳呼呼呼地轉著，提醒他們，他就要把人帶走了。

布魯斯面無表情地看著比紮羅將黛西托在懷中。

大塊頭的體型有他數倍大，愈發襯托黛西嬌小的身影，幾乎完全陷進他的懷抱裏。

童心未眠的比紮羅依依不舍：“窩想念小姐姐！不想小姐姐走！”說完更加委屈巴巴地拱拱黛西的頸窩，抱著不撒手。

目睹這一畫面的托尼同樣表情覆雜：“他真的不是超人變出來的嗎？”

Friday盡職盡責地回答：“確切地說，比紮羅是萊克斯·盧瑟先生研究出的超人生化克隆體。”

哦，盧瑟。那就不奇怪了。

布魯斯好不容易等到黛西和比紮羅分開了，他正等著她噠噠噠跑過來，沒想到夜翼和紅頭罩一個插隊，三小只愉快地道起別來。

遠遠看去，三個同齡人相處的畫面，青春洋溢的氣息鋪滿整個屏幕，好不和諧。

布魯斯豎著兩只尖尖的蝙蝠耳朵，表面毫不在意，實則非常在意地“關註”著他們。通訊頻道裏傳來被迫留在醫院觀察的芭芭拉的嘚啵嘚啵，還有各種大笑混著沒營養話題的年輕聲音。

——年輕人嘛，話都多，可以理解。

布魯斯：淡然.jpg

這時，蝙蝠俠的老搭檔，哥譚警察局局長戈登走了過來，他順著蝙蝠俠一動不動的視線看去，目光也跟著落在蝙蝠家的小鳥們和他們圍著的紅發姑娘身上。

“看得出來，這真是讓人煩惱的事情。”戈登摸了摸嘴上的八撇胡子，老神在在地“安慰”好友，“不過年輕人的事情，還是年輕人自己解決的好。”

言下之意，就是讓蝙蝠俠別插手了。

布魯斯：？

他冷冷地睨了戈登一眼，繼續高冷。

“哦~蝙蝠俠，你的控制欲強到連孩子們的感情問題都要管了？”戈登拍拍蝙蝠俠的肩，“聽我的，不論小姑娘選了誰，最後不都是蝙蝠家的兒媳婦麽？”

“……”

布魯斯極力克制，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抽搐。

感覺到長風衣都裹不住的驟然冷意，戈登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。

遠遠地正和黛西交流雙槍和大狙使用經驗的夜翼和紅頭罩，也不由自主地一陣哆嗦。

黛西十分大方地將最新改造過的，裝載高強度高壓電流的卡裏棍和搭載脈沖波的雙槍送給他們。然後她就被紅頭罩推到蝙蝠俠面前。

黛西：…………倒也不用這麽刻意。

沈默的倆人，一個仰著腦袋，一個略低著頭，在哥譚的深夜裏無言對視。

那些關於蝙蝠俠的記憶冷不丁真實且清晰起來，簡直讓她不知道以什麽心情面對布魯斯。

偏偏大蝙蝠，人狠話不多。

一句話都沒說，只憑眼神，那幽深的氣息已經霸道粗魯將她完全裹住了。

就在黛西伸手，想以一個禮節性的擁抱告別，而布魯斯也等著女孩擁抱他時，一雙手率先樓過黛西的腰。

“甜心，我們走了。”

說完，托尼直接帶著黛西轉身離開，另一只手還對著身後揮了揮：別看了，再看也不是你的。

不知道前情提要的戈登，激動的心，顫抖的手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盒煙來，這是什麽刺激場景！

布魯斯：“…………”

好，等小醜的炸彈事件善後完畢，他還是會將黛西帶回哥譚的。

畢竟一回生，兩回熟:)

……

直升機很快就載著托尼和黛西返回紐約，不過他們沒能回到覆仇者基地。

大英政府半路截胡。

就連托尼都沒發現飛行員是什麽時候換人的，他虛虛摟著黛西，看向不遠處的黑影裏，拄著雨傘，身形筆挺的男人。

他的五官幾乎完全埋在黑夜裏，可黛西能感覺到，他正盯著自己，以一種難以描述的覆雜情緒。

她想起小破球找到的，關於麥考夫的資料：【他為了獲得更大存儲空間，把大腦硬盤裏面關於感情的部分基本都刪光了。不少人稱呼他為“冰人”，他的秘密行動代號則叫南極洲。】

這消息讓她繃緊的神經稍稍放松下來。

物理意義上的莫得感情，那就不是她“前男友”之一嘍？

黛西這麽想著，直到幾小時後，這個高貴優雅的男人，操著一口性感的英倫腔，告訴她：“如果你更深入地調查下去就會知道，我刪了兩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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